1.
去年 1 月,我第一次到上海外滩(Together with Q.E.D.),站在黄浦江畔,面对着远东第一楼。脑中第一个闪光的画面却是中央大街的石板路。
…
我在哈尔滨待过的第五个年头,夏天到来,冬天离开,周而复始。。。
若干年后,我唯一会记得的,也许只剩下那年夏天,熙熙攘攘的央街尽头,
苍翠的藤蔓掩映遮盖下的小小木门后的淡黄色阁楼里,温暖的下午茶了。
2.
露西亚,原是 Russia 的音译,这是一家私人创办的俄侨纪念馆…
(。。。没办法、这家店的食物实在乏善可陈啊。。隔壁每一家都比她强好么。。)
为了纪念一个叫妮娜的俄罗斯女人..。
(类似的还有莉莉娅西餐厅。。。纪念的是一个英年早逝的苏联女飞行员。。)
(….这几个地方我都带 Q.E.D. 去过唉。。。。竟然是这样。。。。)
“达维坚果·尼娜·阿法纳西耶夫娜 生平简介
1910年12月8日出生在黑龙江横道河子的一栋二层楼房内。三岁随父母来到哈尔滨,住在道里区中国五道街。1936年迁入红专街与通江街交叉处的二层楼房的新居(1993年拆毁)。1939年至1954年曾在道里秋林任会计和会计主任。1956年曾在哈工大图书馆做俄文书籍管理员工作。1957年在道里区上游街苏联侨民会(现科技馆所在楼)做会计工作。2001年9月26日去世。
前半生她的生活是愉快而充满幸福的,后半生几乎是在上访、诉讼的苦闷和孤独中度过的。1972年12月14日,她的母亲在睡眠中去世。她的精神受到很大的打击。从此几间空旷的大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和留下的家具、一架旧钢琴及许多照片在一起。对上帝的信仰和对房屋财产的守护,有力地支持着她的生命。忍受无数难以想象的艰辛顽强地活着。她不会讲汉语,仅仅几个词无法表达她所要说的事情。她非常有教养,精通英语、法语和拉丁语。这个被视作异类,身材高挑的女人,对于周围无缘无故的谩骂和打过来的石头,她只是停下脚步,伸长食指,拇指扣在中指上,同时圈起无名指和小指左右摆动,示意这样不对,或这样不好,善良而坦白的目光在问,你们为什么这样做?实在疼痛难忍的时候才会用俄语问:“为什么要这样?不要这样,我只是在走路。”她一生从没做过伤害别人的事,以一种平和的心态,一天一天活在哈尔滨这片异国土地上竟是九十一年。她带着什么样的心境离开了这个陌生而不宽容的世界呢?
遵照她的遗嘱我买下了她家里的破烂物什,钱由澳大利亚的俄侨带给了她的妹妹丽吉娅。这些破旧的家具、照片和衣物,仿佛仍然可以看到当年她家里优雅而和谐的生活情景。我买下这些东西,只希望做一个小纪念馆,告诉活着的人们,这座亚洲唯一的欧洲式样的城市是怎样出现的,曾经生活过什么样的人,这些人在这座城市里曾经怎样生活过。”
3.
时光倒流几十年,妮娜年轻的时候,就是生活在这样的氛围里吧。
在这些老照片和旧书里,隐藏着哈尔滨不为人知的历史,从中东铁路局长霍尔瓦特到哈工大校长摄罗阔夫,
从曾经遍布哈尔滨的石板路,到哈尔滨人欢笑面对的 1957 年的洪水。。。
(噢。。说到洪水。。最近印度的洪水很大啊 2333。。。
。。http://codeforces.com/blog/entry/22255)
这里不仅纪念着妮娜这样的普通人。也纪念在哈尔滨曾经生活过的二十多万俄国侨民他们在这里建铁路,城市,还带来了钢琴,小提琴,带来了小说和油画,还有先进的技术和优雅的生活。
如今,他们流落在世界各地,远离祖国,却把这里当成了故乡,
留下了他们的悲伤和眷恋 —— (所以拟人后应该是因十月革命流亡海外的公主(琼华?))
所以外滩是旧帝国的殖民地,而央街只是流亡者的避难所。。。
也终究不是什么应允之地。。就如同 fallout4 里避难所的虚妄之诺一般。。。
。。。那些曾经气势恢宏的大教堂。。连同哈尔滨十几万早已饱尝颠沛流离之苦的侨胞的希望。。。
也真的就像冰雪节中的冰雕一样。注定昙花一现。。。在推土机和拖拉机的拉扯下。。。
融化在现实的尘埃中。。成为了漫长冬日里如影随形的雾霾鬼魂的肥料了。。。